日志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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怀念父亲
“父亲是儿那登天的梯,父亲是那拉车的牛,忘不了粗茶淡饭将我养大,忘不了一声长叹半壶老酒……”听着这首歌,内心猛然间涌起一阵揪心的思念……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二十一年了。 在这二十一年的时光中,我没写下关于父亲的只言片语以寄托哀思。生怕自己文笔粗浅,写不出父亲的伟岸、凝重和博爱。提起笔来,又忍不住思绪万千,泪流满面。二十一年来积聚在内心的伤痛象决堤的洪水一样瞬间爆发,吞噬着我那颗已不再年轻的心。 我没有见过树叶绿过花儿开过,我没有听过春雷响过鸟儿叫过,我只记得那年的冬天好长好冷。 正月初六晚。父亲突发脑溢血病危。虽然插着输氧管,喉咙里仍发出“呼噜呼噜”的痰动声。 我们这些飞出去很久很久的小鸟,苍惶地赶回来守护在父亲的身边。可是,一切都太晚了。 我们眼睁睁地看着死神一步步向父亲走来,脑子里一片空白。 正月十六下午二点,父亲大汗淋漓,呼吸紧迫,面色土灰、奄奄一息,父亲在和死神抗争十一天后。终于耗尽了最后一丝体力。我控制不住自己,一下就扑在了父亲身上拼命的叫喊着“爸爸……爸爸……”父亲已经不能言语,只是艰难地喘息。我们泪眼涟涟地地望着熟睡似的父亲,声嘶力竭地呼喊着:爸爸……爸爸…… 父亲没能再睁开眼睛看看他的老伴、儿女,没能开口说句嘱咐的话语,只留下一张慈祥的面容。 可父亲是个闲不住的人,趁着还能动的时光,仍在为人治病。成天戴着老花眼镜著书立说。 在整理父亲遗物时,我发现了这些手稿。 这些手稿里,一部分是父亲的自传,另一部分是父亲几十年来的临床经验汇编和一部还未完成的《七言药性赋》。 手稿沉甸甸的,捧在手上,我触摸到了一颗苍老的心。 翻看这些手稿,我如同翻阅着父亲苍凉的人生,我终于认识了父亲理解了父亲。 父亲的心是深沉的海,我却只看到海的平静海的温柔。父亲的心是深邃的井,我却只看到井的平淡井的幽静。我从不知道父亲的心竟是这样的苦,竟是这样的落寞和孤独。 父亲去世前的几年,眼里常飘浮出让我陌生的迷茫,我曾为此大惑不解,直到今天,我才读懂了父亲眼中的迷茫。 父亲,您是不明白祖传六代中医,为什么到您这儿就断了,您有一大群儿孙,可无一人继承,您是怕从此祖传医术失传呀! 而我是您最钟爱的继承人,却在您日渐衰老时弃医从文。 那几年,我看到了您的郁郁寡欢,可是,我只顾自己奔前程,却很少陪您聊一聊,残忍地让您独饮那份孤独。 可当您看到我的小说发表了,竟高兴得象一个小孩子,拿着杂志看了又看,嘴里喃喃自语,有出息,有出息。之后又一脸茫然。有时还在祖父遗像着抹一把老泪。 我现在才明白,父亲在为无人继承祖传医术而内疚。 而该内疚的应该是我。如果当初我不答允学医,父亲会让我的其他兄弟继承祖传医术。 而这一切都无法挽回,面对抱憾而去的父亲,我泪如雨下。 其实,父亲是厚德博爱的人,老人家对儿辈、孙辈疼爱有加,对困难病友也竭尽所能。晚年他把自己几十年的临床经验无私传承给新人。 父亲走了,我的心像掏空了一样,我只有把大把的泪水洒在那落寞的坟堆上,只有把洪水般肆虐的想念深埋在心底,只能在清明节到父亲坟上烧些纸钱而已了。 父亲,在没有您的日子里,我已在凄凉中学会了微笑,在孤独中学会了洒脱,在无助落寞中懂得了坚强。 对父亲的怀念总是绵绵不尽。怀念父亲的日子,让我们明白了孝心不能等待,更懂得了对亲情的珍重。我们用心地照顾和孝敬母亲,像父亲那样坚强而从容地面对生活。相信父亲在天堂会一直含笑地注视着我们…… 让我们欣慰的是,当时七十二岁高龄的母亲凭着自己的坚强,走出了与父亲分离的悲痛。心情渐渐开朗起来,身体也硬朗。父亲的遗像始终摆在母亲床头柜上,母亲每天都要擦了又擦,父亲深沉的微笑永远陪伴着母亲。周末和节假日,我们总是带上孩子,尽可能多地团聚到母亲身旁,让母亲感受到儿孙绕膝的自豪与满足。母亲直到八十八岁才永远离开我们。 昨夜,又梦见父亲母亲,醒来之后,再也不能入睡。在您们遗像前我长跪不起。假如生命的鲜活能够复制,那么我愿意复制千万次,让一颗心不老、不死。假如思念的日子能够晒干,一定会把我的桌子摞满。 如今,每逢想起父亲慈祥的面容和生活中的点点滴滴,我就会无限悲痛,泪流满面。父亲是我心中不敢轻易触动的禁区,永远抹不去的伤痛。于是流着泪,颤巍巍地写下这段文字。 该日志已被搜狐博客录用:http://blog.sohu.com/list/yule/c161072.shtml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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